谢闵把手中的文件又往后翻了一页,面无表情地说道:“目前的问题在于,是否应该就收购茶花汽车公司的决策进行追责?大部分职工对收购案的意见非常大,很多厂干部也要求严肃处理。”
机要保密局副局长罗耀宗忽然举起来手。他深知,一旦工作组想要就此事借题发挥,只怕真就会把康乐的政治老家翻个底朝天!
“收购茶花汽车的决议,是在柴机厂党委会上正式通过的,理应属于集体决策的范围;虽然确实对厂子的生产经营造成了不良影响,但这毕竟是党委的决议……”
“大言不惭。”
陈东莱嗤笑一声,重重把手中的文件拍在桌子上:“柴机厂党委就收购茶花汽车公司的投票严重违反组织程序,根本就算不上集体决策!”
坐在陈东莱左侧的明月照匆匆从公文包内掏出了一份手写文件,起身递给了张饮冰:“这是与会的时任柴机厂党委委员、组织部长艾金钟同志的手写材料。她已经在会上明确表示,拒绝对袁向阳先斩后奏的决策进行投票。”
听闻此言,原先稳坐钓鱼台的罗耀宗急忙起身,开口反驳道:“艾金钟与袁向阳同志有私人恩怨,这在柴机厂内部不算什么秘密。我几乎可以肯定,她是出于对袁向阳同志的报复心理,才对他恶意构陷……”
陈东莱勃然大怒,毫不留情地怒怼道:“时任党委副书记,厂长章谌同志也持一样的看法。但即便如此,厂党委的会议纪要上也只是注明了‘六票赞成,三票弃权’,甚至没有将他们二人标注为反对票!”
玩这么大?直接改会议纪要啊?
在座众人几乎都是各自单位的一把手,此刻听到这种操作,无不引为天方夜谭:这玩意是能改的?袁向阳平日的作风要有多霸道,才敢当着班子成员的面做这种事情?
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鲁日升皱着眉头,用犹疑不定的语气说道:“直接改会议纪要?这不至于吧?”
纪委书记谢闵突然开口道:“我记得章谌同志不久前才调任夔州区政协主席,是不是可以找他问一问?……”
“日升同志,现在给他打电话,马上确认情况。”
张饮冰一席话说完,双手十指交叉置于桌上,眼睑低垂,一双眸子晦暗不明,不再言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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